莫名其妙的小脑洞10

01

“司夏!走啊唱K去!”

“啊?”被点到名的人吓了一跳,随后蹭了蹭手心的汗“今天算了,改天吧!”

“别这么扫兴啊,周末不出去浪难道要呆在宿舍打飞机啊。”刚打完球一身汗味儿的男生一把勾住了司夏的脖子。

“啧,起开,”司夏嫌弃地把人推开“这么臭也好意思往你老父亲身上蹭。”说着他又不自觉捏了捏揣在兜里的小礼品盒“今天是真的有事,改天我请客!”

“那行吧,”男生见劝说无果,转身又和别的哥们儿勾肩搭背“那我们走了啊,爸爸再见!”

“儿砸好好玩,注意身体啊。”

“放心回来绝对让你爽个够……”一群大男生有说有笑地走远。

司夏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衣襟,依旧紧张得手心冒汗。

今天是慕云泽的生日,那个高中就结识,自己有幸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学长的21岁生日。

  司夏推开一家烤肉店的门,小小的一间店铺装修精致,是两人常来的地方。

  “诶,小夏来了啊。”身材微胖的老板娘端着一篮子菜笑嘻嘻地打招呼“快进来,云泽在里面坐着呢。”

  “好的!”司夏笑着一路小跑到了最后一个座位“云泽哥!”

  慕云泽端着茶水,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杯子上敲了敲:“快坐吧,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

  慕云泽拿起桌上老旧的铝制小茶壶给司夏倒了杯水。

  淡黄色的茶水上还飘着浅浅的油花,司夏也不介意两口喝了个干净。

  慕云泽乐此不疲地添茶。

  据说这家店开了快十年了,老板娘从之前的一个青葱少女变成了现在……emmmmm儿子都五岁了,一直以来食材很新鲜,味道也没怎么变过,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还有好多都工作好几年了还大老远跑来吃的。

  “云泽哥明年准备考哪里的研究生呐?”司夏将五花肉放在铁板上,又伸手拿来了一侧的辣椒。

  “现在还不太确定,可能会保研吧。”

  慕云泽学医,目前这形式不读研是上不了手术台的。

  “哎,真羡慕你们这些随随便便就奖学金再,努力一下就保研出国的人。”司夏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肉。

  对面的人闻言笑道:“学医要是再不好好努力,别说救中国人了,自己都救不了。”

  “啊——所以像我们这种天天对着电脑写程序的就注定秃顶吗——”司夏把五花肉夹到盘子里,拿起一片儿生菜包起来“学长,打个商量,以后植发给我打个八折吧。”

  “哈哈哈,小夏,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医疗美容。”

  “我不管,我就要走后门!”

  “好好好。”

  两人吃了晚饭,并肩走在河堤上。

  司夏攥着兜里的小礼盒,心跳快得好像要炸掉一样。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什么,明明凉爽的夏日夜晚,司夏硬是出了一身汗。

  “云、云泽……”因为太过紧张,连后面的称呼都忘记了。

  慕云泽也没有计较,只是侧过头浅笑看着他:“怎么了?”

  司夏握着盒子的手又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哆嗦得把盒子掏出来:“生……生日快乐。”

  慕云泽愣了愣,笑着接过:“谢谢。”

  “我打开咯?”

  "嗯嗯!"司夏点头,眼神中有那么些许期待。

  慕云泽手里纯白色巴掌大的小礼盒上绑着一个藏蓝色的绸缎蝴蝶结,他伸手挑起蝴蝶结的一边轻轻一用力便拉开了带子,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条手工编织的黑色手链,金刚结整齐漂亮,最中间点缀着一颗紫色的珠子,珠子纯净通透,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小夏……这……”

  “哎呀收着吧收着吧!不要嫌弃难看哦,绳子是我自己编的,珠子嘛,嘿嘿嘿,我托我宿舍的土豪爸爸帮我挑的水晶,反正不贵,就那么百来块钱。”

  一颗珠子百来块钱……

  慕云泽叹了口气,将手链交给司夏。

  “怎么……不喜欢啊?”

  “你总得帮我带上吧。

  “嘿嘿嘿!好哒!”

  司夏将手链套在慕云泽的手腕上,轻轻拉了拉两边的绳子收紧,一抬头撞进了慕云泽深邃的眼眸中。

  “云泽哥……”司夏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毕竟,一直暗恋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他犹豫再三终是没忍住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小夏!”慕云泽被人抱得猝不及防,他伸手揉了揉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脑袋“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云泽哥,我好喜欢你,从高二就好喜欢你,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是个变态,毕竟喜欢男人这种事……可是我觉得我要是再不告诉你我就要疯了我……”

  “司夏,”慕云泽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努力放缓了语气:“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太寂寞了。”

  “云泽哥!不是的,我是真的……我……三年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觉得我疯了,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太难了,我好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这种喜欢是不对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

  “你能不能让我缓缓,不要急着回复我,可能是我今天喝多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我就是想说,到了明天你能不能当这件事……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司夏从那人怀里钻出来,瞪着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人:“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那就在一起。”

 

02

 

  司夏回到家被浓郁的酒气熏得差点儿翻白眼,不大的客厅中,一个男人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

  “啧,”司夏皱了皱眉放下书包“爸!你怎么又喝多了!”

  “唔?”沙发上的男人听见声音抬起头:“你个小畜生……不好好上、上学,跑回来干嘛?”

  司夏冷笑:“我要是不回来,你在这儿死了估计都没人给你收尸。”

  司焱闻言顿时火冒三丈,顺手抓起地上的空酒瓶对着司夏扔了过去,司夏躲了躲,却还是被酒瓶子撞到膝盖上生疼,司焱指着儿子开口骂道:“你个败家的小畜生,要不是老子你他妈早不知道死哪去了,你不知道感恩还咒老子。”

  司夏微微弯腰揉了揉膝盖,这么多年了他爸还是这样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打他。

  “你怎么不说话?!”司焱说着就要站起来,他摇摇晃晃支着老旧的沙发,眼里满是红血丝“你跟你那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干什么……你给我回来!反了你……”

  司夏重重地摔上门,手里拎着没几样东西的书包,匆匆下了楼,身后还有司焱醉醺醺的咆哮。

  司焱不仅酗酒还好赌,司夏10岁那年,在家任劳任怨的母亲终于一病不起,司焱好吃懒做凑钱草草把人下葬之后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喝酒打牌生活。

  有亲戚和邻居见司夏可怜,便张罗着凑了些钱好歹让司夏混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初中毕业后司夏16岁,做了一个暑假的兼职为自己挣到了学费,后来遇见了慕云泽……

  这样算算司夏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站在街上的司夏有那么些迷茫,这才刚放暑假啊……

  他拿起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云泽,我又流落街头了。”

  某连锁酒店门口,慕云泽远远地就看见了耷拉着脑袋的司夏。

  司夏抬起头,同样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他毫不犹豫地飞奔了过去。

  “哈哈哈,慢点儿。”慕云泽笑着接住了跑来的人。

  两人在一起一年了,慕云泽刚刚本科毕业,被顺利保研。

  酒店里,司夏挽起裤腿坐在床上,左腿膝盖有一大片淤青,慕云泽拿着消肿喷雾对着伤处喷了喷:“又和你爸吵架了。”

  “哪里是吵架,没打起来就是好的。”

  “真不打算回了?”

  司夏叹了口气:“怎么回啊……”

  慕云泽起身和司夏并排坐在一起,伸手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不回就不回吧,正好我打算租个房子。”

  “真哒?那我们不是可以住一起啦!”

  一切都止于那个不平静的下午。

  司夏美美地吃完了慕云泽做的晚饭,正准备起身洗碗的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家楼下的成阿姨打来的:“司夏,你快回来看看吧,你爸他摔了一跤。”

  司夏闻言有些抵触地皱了皱眉:“行,我一会儿就到。”

  “需要我一起吗?”慕云泽从背后抱住了面前的人,在他脖颈间轻轻嗅了嗅。

  司夏转身抬头吻了吻那人:“不用了,我九点之前回来。”

  慕云泽再见到司夏是医院里,接到电话医院,病房里,司夏脸色苍白,右腿打着石膏,手上也打着绷带。

  司焱死了。

  那通电话根本就不是什么成阿姨喊他回去看父亲,而是一群放高利贷的人逼她打的,司焱被人一酒瓶敲到了后脑勺,趴在地上当时就不行了,司夏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被人拖进了房间,那些人拿着棒球棍,硬生生打断了司夏的一条腿,成阿姨晕倒在他们家沙发上,后来是听见警笛声一群人才匆匆离开。

  隔天中午司夏醒了,他戳了戳趴在病床上打盹的慕云泽。

  男人见病床上的人醒着,顿时松了口气:“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哪里难受,我帮你叫护士。”慕云泽紧张地站了起来。

  “来,”司夏勾了勾手指,慕云泽凑上前,面前的人对着他耳语:“不能在哥哥身下娇喘我就很不舒服。”

  “你……”慕云泽的耳尖微红,伸手捏住那人的脸“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些事!”

  “哈哈哈哈哈”

  这天,慕云泽打包医院走,还没上楼就在停车场被人堵了个正着:“小伙子,你和住院部姓夏的小畜生很熟嘛。”

  “他老子欠我们的三十万,什么时候才还呐?”

  “你好慢,都一点了……”坐在病床上刷手机的司夏看了看时间。

  “哎,在家接了个导师的电话耽误了些时间。”

  “嘿嘿嘿,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放心你肯定爱吃。”

  司焱死了,本以为人生终于解脱的司夏,却再次陷入了深渊……

  一周后的清晨,来送饭的不是慕云泽。

  “请问是司夏吗?”外卖小哥看着单子上的姓名。

  “是我。”司夏有些疑惑。

  “这是您点的早餐。”

  “嗯?我没有点啊。”

  “emmmm单子上写的这个地址,尾号是您的手机吗?”

  “是我。”

  “哦。那就没错了。用餐愉快。”

  看着桌板上的早餐,司夏点开手机屏幕发去一条消息“你点的早餐?”

  一个小时后,司夏拨出了电话。

  良久——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第二次拨打——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司夏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手指颤抖急忙打开   “你在哪?”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去哪了???”

  直到司夏出院,再也没有见过慕云泽……

 

03

 

  “Eric,恭喜,手术很成功。”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刚出手术室就忍不住对身边的人道喜。

  慕云泽摘掉口罩,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消毒室中女医生脱下手套,轻声问:“云泽,一定要回去吗?五年了……”

  慕云泽搓着手上的消毒剂,低着头不说话。

  “你明知道我……”

  “Tina,我很抱歉……”慕云泽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划过手掌“你知道的,我们两早就不可能了。”

  女医生垂眸挤了些洗手液:“好吧……五年了啊……”

  “娜娜,我要有新开始了……你也要加油啊。”慕云泽笑着,眼里泛着柔和的光。

  徐娜有些绷不住,上前两步抱住了面前的男人,她贪恋地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木香,随后吸了吸鼻子,直起身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一路顺风。”

  “好。”

  司夏站在迪厅前抽了支烟,右耳垂的耳钉被门口的射灯照得反光。

  “夏哥,”一穿着明显不良少年模样的男孩凑上来“李东那小子又来了。”

  司夏深深地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来,他挑了挑眉:“又来了?真TM不怕死。”

  “怎么办?我找人把他弄出去?”

  “别急,我去看看。”

  乌烟瘴气的迪厅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一群衣着各异的人在舞池里群魔乱舞,司夏走到角落坐下,看着舞池中央各种撩妹的男人。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接过一旁小弟手中递来的酒。

  “夏哥,您看怎么整?”

  “今儿小爷高兴,就当没看见他。”

  “夏哥高兴就好,算他走运!”

  凌晨三点,司夏一身酒气地往家溜达,他是那家迪厅的老板,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大二那年司夏就辍学了,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但好在都过去了。

  每次回家,司夏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虽然还算顺路,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去当年租住的小公寓下晃悠一圈,好像这样总有一天会遇见某个人……

  和往常一样,司夏叼着烟借着酒气又晃到了小区楼下,偶尔碰到半夜三更不回家的情侣看见这样的他都会悄悄绕道走,免去了被强行塞狗粮的司夏也乐得自在。

  刚准备把快烧到屁股的烟头摁灭丢进垃圾桶的司夏一转身却看见了一个化成灰都认得出来的身影。

  司夏一时愣在原地,手中的烟蒂偷偷地烫到了手指。

  慕云泽拉着箱子,站在小区门口,他万万没想到五年后的邂逅,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司夏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却硬生生压住了心中的翻涌,默默将烟蒂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司夏……”在路过男人身边时,司夏听见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司夏!”慕云泽转身,一把拽住了司夏的胳膊。

  司夏缓缓回头,脖子有些僵硬:“我们认识吗?”

04

  

  这一晚司夏睡的并不好,他一直反复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他十多年没见的妈妈缩在墙角哭泣,他喝醉酒的爸爸拽着他的胳膊一下一下挥舞着手中的皮带,还有……他的云泽哥,他越走越远的爱人……

  从梦中惊醒的司夏抹了一把汗脑门儿的汗水,转身看时间,破天荒的才早上十点。

  司夏随意地冲了个凉出来,从15楼往下看,所有人都小得像蚂蚁一样,隔着落地窗,太阳有些刺眼,依稀记得五年前的夏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昨天那个人……

  司夏自嘲地笑了笑,估计是自己睡觉做梦梦糊涂了。

  把自己收拾干净的司夏打开了门,刚迈出门槛便被门边蜷缩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慕云泽抱膝缩在墙角,头发有些乱,听见门响后缓缓抬头,努力了半天才将双眼对上焦。

  司夏揣在兜里的手顿时握成了拳头,是了,昨晚拉着自己,一路跟着自己回家的男人根本不是梦。

  “小夏……”慕云泽努力扯了扯嘴角,用嘶哑的嗓音轻声叫到。

  司夏当做没看见,关门进了电梯。

  一整天司夏都心不在焉,直到又遇到李东带着一大帮人来找场子,蹲在门口的司夏都还在愣神。

  冷不丁地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司夏的双目渐渐爬上燃烧的怒火。

  在这种三不管地带,打群架是非常常见的事,最终,李东被人摁倒在地上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想通明明平时势均力敌的司夏,今天怎么这么不怕死。

  司夏抽了口烟,将烟蒂摁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地上的人顿时发出一阵惨叫,皮肉烧焦的臭味没一会儿便随风消散了。

  “最后一次,李东,再让我看见你,就别怪我狠心了。”

  凌晨一点,司夏走出电梯,又看见了那个缩在角落的黑影,他伸手摁亮楼道里的灯。

  邻居家还没睡的中年阿姨听见动静打开了门:“小夏啊,他好像是来找你的,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啊,阿姨让他先进来坐他也不肯,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睡着了。”

  “阿姨,麻烦你操心了,快去睡吧他是我一朋友,今天真是谢谢你啊。”

  “哎没啥事儿,就是这小伙子也不爱说话,要是阿姨会用手机就好了。”

  “没事儿没事儿,阿姨你去睡吧。”

  司夏送走了邻居,站在原地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转身打开了自家的门,僵硬又冰冷地道:“进来吧。”

  凌晨三点,洗完澡的司夏走出浴室,看见收拾干净的慕云泽已经穿着睡衣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颈间一颗紫色的珠子挂着红绳从睡衣领子里悄悄探出来。

  慕云泽前天连着做了六个小时的手术,一结束就上了回国的最后一班飞机,直到现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司夏将毛巾搭在肩膀上,看着男人熟悉的睡颜,五年前的不知道多少个清晨,司夏都是在他怀里醒来的。

  想到这,他的心底不禁升起浓浓的恨意,如果不是他的离开……

  蹲在慕云泽身边的司夏猛地站起身,转身回了卧室,狠狠地摔上了门。

  客厅里的慕云泽依旧呼吸轻浅。

  隔天早上九点,慕云泽缓缓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司夏不在,他的行李箱放在客厅里已经被人打开,所有外穿的衣服全都不见了,手机也不见了……

  晚上八点,司夏难得这么早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匆匆换了鞋,走进厨房,看见背对着他忙碌的慕云泽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谁准你进厨房的?!!”

  被吼的男人一愣,不慎被油溅到了手背,司夏上前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锅铲关了天燃气:“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进我的厨房?!”

  “我只是……”比司夏高了半个头的男人微微低头“我想着你肯定没吃晚饭。”

  “滚出去!”

  “司夏……”

  “滚啊!”

  司夏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生闷气,实木的卧室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慕云泽压下了门把手,他缓缓上前蹲在司夏脚边,抬头看着那人:“小夏……对不起……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床上的人闻言嗤笑一声,甩开了男人的手:“任何事?包括一声不响地跟我玩失踪?”

  “小夏,那件事…………是我的错……”

  “难不成那他妈的还是我的错?!对!我司夏错了!错在不该生在那样的家庭!错在不该像个残废一样躺在病床上!错在不该爱上你!”

  “司夏……我……”

  司夏刷得站起身,一把将比自己还高的慕云泽揪起来,盯着那人的脸磨牙:“我告诉你慕云泽,你别以为这个样子我就会原谅你,你要玩?好啊,我就陪你玩玩!”说着一把将人甩在床上。

  慕云泽条件反射地抬起了胳膊,却终究没有反抗。

  罢了,只要能让他原谅,怎样都好。

  转身出了卧室的司夏去而复返,手里捏着一段搬家用的棉绳,和一支鸡毛掸子,他压着床上的慕云泽,将他的手拉到身后绑了个结实,随后一把扯下那人的裤子,二话不说就抽了上去。

  身后突然炸开疼痛,慕云泽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屁股上传来尖锐的疼痛,他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冲出“唔”的一声低呼。

  小竹棍的受力面积小,只一下,细嫩的皮肉便鼓起了深红的瘀痕,还没等慕云泽喘口气,竹棍的破空声响起,又是一下无情地击落,仿佛要生生将那一片割开似的,慕云泽感受到第一下被打的地方再次传来剧痛。

  慕云泽的双手被反绑在腰间,也不可能看见身后受伤的情况,只觉得一阵风起就是一下揪心揪肺的痛。

  作为从小到大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头,慕云泽的父母都是某知名大学的老教授,虽说是知识人,但也挡不住传统思想的根深蒂固,从小都不曾让父母操过心的慕云泽五年前是第一次看见父母眼神中的失望……

  想到这儿又是狠狠地一下抽在原先的伤痕上,那里一道印记已经肿得透亮,一棍子抽下去便渗出了血珠,床上的人再也忍不住“啊——”地惨叫出声,臀部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司夏握着鸡毛掸子的手有些颤抖,当初他曾那么坚信自己世界里唯一的那道光,以为那人只是临时有事不能告知,谁知无论是一个人默默做复健还是之后被人嘲笑欺负,亦或是流落街头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却再也没有打通过,那时的他,只觉得未来是一片茫茫的黑暗,像是在大海上被人无情地抛下船只,再被一个浪头打到了海底。

  他的光,他的希望,就这样一声不吭弃他而去。

  想到这里,司夏的心就不由得被揪紧,他手腕一转,挨着那道渗血的伤痕抽了下去。

  竹棍很硬,也有一定的柔韧性,它会既伤害表面的皮肤,也会把刀割般的感觉渗透到肉里。

  “啪”的一声脆响,慕云泽扬起了上半身,却又被司夏伸手按下,第二道伤痕在反复抽打的情况下终于也裂开了嘴。

  慕云泽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他张了张有些干涩的唇,沙哑的嗓音中带着那么一丝哀求:“司夏……”

  司夏看着那人屁股上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握着鸡毛掸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终是没舍得再打下去。

05

  

  司夏握着拳站在原地胸口不断地起伏着,他恨,恨慕云泽的离开,也恨自己的心软。

  站在原地挣扎了半晌,身后的人转身一把拉上了窗帘,慕云泽有些脱力地趴在床上,两只胳膊有点麻,他听见身后传来解皮带的声音。

  当司夏压在慕云泽身上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触感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只是如今在身下的人换成了慕云泽。

  感受到那人微凉的触感,慕云泽的身体狠狠地颤了颤,当司夏胯间滚烫的东西抵在他身后的洞口时,男人顿时有些慌了神。

  “司、司夏别……唔……”

  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无论男女做这样的事都会很艰难,不过顶进去一点儿慕云泽便疼得身体发颤:“司夏,停、住手!”

  司夏不理他,只是一只手压着那人的背,一只手扶着自己生生往里挤,他也被夹得隐隐作痛。

  “啊——”身为医生,慕云泽深知再这么下去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为了让自己少受点儿伤他不得不放弃本能强迫自己放松身体。

  “小夏——这样不啊————司夏!!!”床上的人已经忍不住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司夏,司夏,我……我包里有药箱,里面有凡士林……唔…………”

  “司夏……求你了……”

  身后的人背部一僵,终是没有继续下去,他不顾那人身后的伤和反绑在背后的手,一把将人翻过来,揪着睡衣领子咬牙切齿地道:“慕云泽,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慕云泽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他形状好看的嘴唇微微发抖,一张一合:“司夏,我爱你啊。”

  “啪!”

  司夏放下微微发麻的手,慕云泽侧着脸,右边脸颊缓缓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司夏下床穿好衣服,嗤笑一声:“爱我?你配吗?”

  慕云泽一个人侧躺在床上,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麻得有些胀痛,他艰难地跪坐在床上,缓缓下了床,弯腰抬腿将双腿从被绑着的双臂中穿过来,再张口一点一点解了绳子。

  司夏出去了,家里又只剩慕云泽一人,身后的伤口不再渗血,他缓缓提上宽松的睡裤,去客厅拿来了医疗箱,由于箱子不大,里面只放了些应急用的东西,能消毒的只有酒精了。

  男人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用棉签在酒精小瓶子里沾了沾,深吸一口气,扭过腰迅速在两道伤痕上涂了一遍。

  抓心挠肝的疼痛再次窜上脑门,慕云泽一把撑住墙,光着屁股在洗漱间缓了好一会儿,随后拿出两贴巴掌大的药贴,轻轻贴了上去。

  他站在餐桌前吃了一顿凉掉的晚餐,随后一个人趴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司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回来,慕云泽没有手机,也不能出门,只好一个人呆在家里做家务,帮司夏拖拖地,理理衣柜什么的。

  周五下午,有人在门外砸门,慕云泽刚洗完碗,匆匆擦干手来到门边儿透过猫眼向外看,只见司夏一只手撑在门上,一只手砰砰砰地拍着门。

  男人拧开门把手,司夏一进门就狠狠推了他一把,慕云泽毫无防备背部狠狠地撞在了鞋柜上。

  “慕云泽……”司夏伸手揪住男人的衣领,眼里满是红血丝:“你他妈凭什么——凭什么一声不吭就消失——”

  “司夏……”

  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慕云泽使了点儿巧劲儿让那人松开手,搀着那人到了客厅。

  “慕云泽!!!”司夏突然暴起,一把将慕云泽摁在沙发背上,伸手在腰间摸索了半晌解开了皮带。

  带着风声的皮带狠狠地拍上慕云泽被迫翘起的屁股,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男人禁不住挣了挣,奈何这会儿司夏喝多了,力气大得惊人,慕云泽只能趴在沙发上感受着身后那人的锤楚。

  幸好,幸好是皮带,不是什么棍子之类的,到底还能好受点儿。

  然而才刚有这样的想法的慕云泽顿时就后悔了,喝多了的人手下没个准头,狠狠地一下抽在了男人的腰上。

  “唔————”慕云泽疼得颤了颤,他能明显感受到腰侧的皮肉缓缓地肿胀起来。

  皮带如雨点儿一样落下,在宽敞的客厅里发出阵阵回响,慕云泽咬牙硬撑,却怎么都耐不住司夏这样毫不余力的抽打,正用力挣着双臂,极狠的一下就落在了大腿上,撕裂皮肉般地疼痛让他立刻惨叫了出来。

  这一声痛呼,让身后的人微微一顿,司夏原本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手里的皮带,再看看沙发上的人,犹豫再三还是一把拽下了那人的裤子,原本白净的皮肤上零落着杂七杂八的瘀痕,上周的伤口已经褪了痂,新长出来的肉粉粉的。

  感受到身后人的变化,慕云泽缓缓吸了口气:“司夏……对不起……”

  话音刚落,一记皮带便狠狠地落在了左半边屁股上,清脆的响声让鱼缸里的金鱼都受了惊。

  皮带抽过的地方正飞快地肿起来,细小的淤血点缓缓从皮肤下涌起。

  司夏抬起手,又是一下抽过去。

  “唔——”慕云泽低声痛呼,伤痕累累的臀腿暴露在空气中,肌肉不自主地抽动着。

  “啪——”

  又是一下,盖在了原先的伤痕上,让慕云泽仿佛缺水的鱼一般扬起了脑袋。

  司夏握着皮带的手经络分明,他盯着沙发上那人的后背——那个五年前会为自己准备精致的三餐,会温柔得笑着叫他的名字,会在床上尽量轻柔照顾自己感受的爱人,此时此刻正哆嗦地趴在沙发上,低下的头抵在布艺沙发面上,看不见表情。

  司夏扬起手又是一下狠狠地砸在慕云泽的臀上,沙发上的人忍不住挺了挺身子,被抽中的地方像着火了一样炽烈地疼着,胀痛得厉害。

  皮带反复抽在对称的位置上,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慕云泽的肩膀微颤,疼得攥紧了拳头。

  身后的司夏一言不发,只是专心地挥舞着手里的东西,慕云泽的屁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青紫,男人终于忍不住哽咽着道:“司夏……我错了——对、对不起——”

  司夏看着那人变了色的皮肤,举起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抽打在了男人身上,慕云泽只觉得身后像是要把肉刮掉了似的疼。

  “唔啊——”男人再一次扬起脖子,透明的泪水滴在沙发上形成一个浅灰色的圆形水渍“司夏……司夏!!!啊——”

  慕云泽小声啜泣着,平日里的风度全然消失不见,疼痛在脑子里疯长,他原本好听的嗓音在哭泣中不免有些走音:“咳咳咳——我……对不起对啊————!!!”

  司夏不知道自己机械地打了多少下,直到慕云泽的痛呼声有些许减弱才放下了手中的皮带,沙发上的人有气无力地趴着,身后肿胀得厉害,青青紫紫的颜色浸染了两片臀肉。

06

  

  司夏是被桌上的手机震动吵醒的,这是慕云泽的手机,他一直随身带着,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一个备注‘Tina’的越洋电话发来消息或者打电话。

  鬼使神差地,无视这个号快半个月的司夏今天居然按下了接听键。

  “谢天谢地云泽,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快急得报警了,你那边还好吗?”

  司夏抿了抿唇,沉声道:“我不是慕云泽。”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良久,就在司夏差点儿挂断的时候,那边开口:“你是司夏,对吗?”

  “慕云泽呢?”

  “他在哪对你来说很重要?”司夏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电话那头的女人轻笑一声:“我是徐娜。”

  “呵,是你啊。”

  徐娜是大学那阵子对慕云泽死缠烂打疯狂追求一富二代,司夏自然记得。

  “云泽呢?”

  “他?死了。”司夏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可能!”徐娜有些紧张地攥住了手机:“司夏,当年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呵,当年的事爱怎样怎样,慕云泽已经不配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

  “司夏!你别冲动!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没有再来找你了吗?”

  “不想!大小姐没事儿我就挂了!”

  “因为云泽帮你还了三十万!!!”

  “………………”司夏听见这句话,身子狠狠一颤,他攥住了手机“你说什么?!”

  那边的徐娜,缓缓地叹了口气。

  “你把话说清楚!”司夏蹙着眉,嘴唇轻颤。

  “我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徐娜的语气有些无力“三十万我借他的……”

  “后来被他父母发现了,他父亲本来心脏就不好,当天就气得住了院……”再说起这事,徐娜无比平静。

  “伯母以死相逼,硬是把他送出了国,你给他打电话的那天早上,他刚登机……”

  慕云泽趴在床上,身后的伤一阵一阵地疼,他从小没挨过打,如今算是体会到司夏当年的痛了……

  正想着,卧室门被人一把推开,司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

  慕云泽支起身子,仰头看他,好怕他又想不开再揍自己一顿:“司、司夏……能不能让我缓几天……”

  司夏盯着慕云泽,看着看着,有水渍打在慕云泽的脸上。

  “你……”男人微微睁大了眼“怎么了?”

  “慕云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你这个骗子……你混蛋!”

  慕云泽张了张嘴,心下明了司夏什么都知道了。

  站在床边的人缓缓蹲下身子,缩在地上泣不成声:“为什么……五年前我那么信任你……现在,我又……呜呜呜……”

  “别哭……”慕云泽伸手轻轻放在那人头顶“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你……”

  司夏刷地站起身,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慕云泽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被人箍在怀里,身后的伤再叫嚣,也抵不住司夏怀抱的温暖。

 哭得嗓子都哑了,司夏才放开了怀里的人,看见那人趴在床上,刚收住的眼泪又开始汹涌:“疼吗?”

  “不疼……”慕云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违心话。

  只要你还爱我,怎样都不疼。

  “呜呜呜——对不起——”

  “别哭,我爱你……”

  

  司夏在又一次半夜三更不睡觉被慕云泽抓个正着的时候,依旧厚着脸皮跟慕医生插科打诨。

  原本好脾气的慕云泽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司夏的肩膀,膝盖巧妙地一顶,那人便趴在了床上。

  亲耳听见身后抽皮带的声音,司夏顿时慌了神:“你……你当初不是打不过我吗?”

  慕云泽舔了舔因为生气而抿起来的嘴唇:“那是为了哄你别生气。”

  司夏:???

  慕云泽:现在该你哄我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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